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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花会,花门三十六,三日又翻覆,空花待从何处捉,一钱之利十倍三,奸巧设饵愚夫贪,一人偶得众人慕,坑尽长平那复悟。夜乞梦,朝求神,神肯佑汝,梦若告汝,不知厂中饥死多少人。初一起,三十止,送汝棺材一张纸。”(清•黄安涛《打花会》) 。
在上世纪40年代末,“打花会”在福建、两广、江浙一带以及天津、上海等地都曾流行一时。相传起源于明朝宫廷,后来清朝雍正及乾隆年间发展壮大为“花会”。由于当时清朝正值盛世,政简刑清,国泰民安,朝中翰林院内案学仕,闲赋无聊,缺乏娱乐,遂编纂出三十六位古人,并将之分门别类。每日轮回由一人主考,题诗一句作谜面,而密封一古人作谜底,互相竞猜,以消永日。而此种猜灯谜之类的游戏,及后辗转相传,流入民间,并被大量仿制。一时间,花会于大街小巷,流传甚广,而市井之徒为求附庸风雅,将真本以讹传讹,使花会之优雅大为褪色,逐渐演变成民间通俗的字花。字花在民间最初产生于浙江黄岩一带,并变成了一种民间赌博活动,流行于甬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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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同两朝,清廷曾在花会赌博十分猖獗的浙江宁波、绍兴一带予以严禁取缔。《唐鲁孙系列·说东道西》载:“道光初年,国事承平已久,广东水师各舰艇,每天除了出一两次操,整理内务,清理舰艇之外,日常无事。水兵总是三五成群,相率登岸游荡,不是酗酒闹娼,就是斗殴滋事,弄得鸡飞狗跳民怨沸腾。还经常与绿营军冲突打群架,几乎酿成巨变。时任总督蒋军门向时任总督衙门总巡的熊某问计,熊某指出,水师兵丁多半好赌,可以用赌羁系他们的身体,不让他们离船惹事。由于船上不能公然开局涉赌,于是想出了在陆地上开厂设局,参赌者在船上下注坐等。”赌注开彩,都有“航船”、“听筒”转接,形成了后世花会的基本格局。同时,水兵们也不再闹事,而水师衙门也平添了一笔额外资金。花会最初在水师中发展,继而在广东全省以及闽北地区大行其道。广东的花会,所列古人名为三十七人,以观音为会首,称之为“坐筒”,是镇守在那里永远不开筒的,因此,实际上为三十六人,故徐珂《清稗类钞》谓“广东花会,则为三十六人名,任人投押”。这三十六门据徐珂《清稗类钞》记载为:三十六门者,一正顺,二银玉,三月宝,四只得,五井利,六日山,七有利,八万金,九茂林,十吉品,十一三槐,十二江河,十三青云,十四元吉,十五攀贵,十六汉云,十七志高,十八光明,十九安土,二十逢春,二十一福禄,二十二合同,二十三霄元,二十四坤山,二十五太平,二十六明珠,二十七元贵,二十八必得,二十九大申,三十合海,三十一合梅,三十二云生,三十三富贵,三十四昌奎,三十五九官,三十六天亮是也。由于最初参加花会赌博的多为牌九牌的赌客,而三十六幅古人像的名字不易区别与记忆,所以设赌者在每一幅古人像的左下角,都配缀着一只挖花牌的图案,以志区别的标记。如徐元贵配天牌(六点红六点白)、陈吉品配地牌(二点红二点白)等等。由于赌徒都以认花牌图案押赌注,所以这项赌博便以“花会”来命名了。又由于赌博押注时,有如猜射,故也叫作“打花会”。后为了吸引妇女参赌,便把难认的挖花图案改为动物。每门都配有相应的动物,并用一句离奇古怪的话表示,如“太平为皇帝为龙,坤山为宰相为虎”等。也有用三十六个古人,甚至三十六种职业。
花牌样式
光绪二十九年间(1902—1903)花会活动传入上海。总会设于江湾南市的猛将堂,公开招徕赌徒。因为猜买得中,一赢三十(不过要扣去听筒航船各一元彩金,实得二十八元)。本轻利薄,游手好闲流氓无赖视为宝藏,人争趋之。所以打花会在上海不久变成了最流行的赌博,比广东还来得生猛热闹。后因官府在地方绅士的要求下前去缉捕,会址几度搬迁。由于上海的租界内设有大赌台,公开招赌,不受中国官府干涉,于是便将花会迁入租界。上海曾破获一花会赌窟,《申报》对该案内情曾有过详细报道:“花会赌博之害,甚于洪水猛兽。一般沉湎于花会中之男女,因赌输而倾家荡产,牺牲性命者,报不绝书。虽经中外警务当道严密查禁,而该赌棍愍不畏法,依然阳奉阴违,暗中仍秘密进行,日夜开筒,输赢甚钜。若辈手下党徒甚众,消息灵通,且总机关东搬西迁,狡兔三窟,不易破获,兹经法捕房捉赌班领袖包探督察员……设法侦察,该大厂所在于昨午后一时余率同中法探捕,密往掩捕,得以破获。大厂所在该花会总机关设在法租界南阳桥(华法交界)裕福里二号,赌徒及航船等出入,须由八号大门走进,而由后门走至六号,方达赌场,局外人不易到达……”。在上海的里弄、棚户区的居民,尤其是有钱人家的女佣、沪西的工厂区的女工中,这种赌博活动盛极一时,许多人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输得倾家荡产,许多人妻离子散,甚至走上绝路。后来,传说跑马厅对面的石翁仲有灵验,能托梦打花会者,保佑他打中赢钱。
上海跑马厅的“石头菩萨”
于是,打花会的赌徒们蜂拥而至,在翁仲前烧香祈祷,称之为“求石头菩萨”,还有带了被头铺盖露宿在翁仲旁以求托梦的,弄得这块地方终日烟雾缭绕,祈祷者络绎不绝,甚至影响交通。
上海跑马厅“石头菩萨”前烧香的妇女
使当时的上海市政府也觉得此已成为一个问题,有必要解决之了,当时的报纸记载了拆除的经过:《申报》报道:“南京西路跑马厅前两具石翁仲处置问题,昨日市政会议讨论有结果,决定由市府‘劝令’业主马勒以维护产权协助市府破除迷信为立场,将烛台匾额及其他迹近神庙等设置迅予撤除,恢复原状,或予以毁灭。一面由警察局晓喻市民不得前往膜拜烧香,以祛迷信而利交通,此项决议由警察局限期执行。”而上海民众则借宗教信仰为由,请求准予自费将翁仲迁之适当地区建立庙宇以资供奉,其呈文中有妙句云:“伏查佛教之在我国已数千余年,历久不衰,此宗教之所关,实难遽予制止。欲维持佛教尊严,整饬市容交通,求两全之道,厥为另辟适当屋舍迁移,则既可使崇信市民有朝拜之所,尤足达整饬观瞻实施之效。”之后上海市佛教青年会以公开具呈吴国桢市长的形式申明翁仲与佛教绝无关系!其文略称:“据报载,警察局以本市跑马厅侧之石翁仲,每日麕集无知市民烧香膜拜,阻碍交通,因有拆毁之议。中有未明佛教教义者,竟以信奉佛教为名,以宗教信仰为借口,主张保留或造庙等情;近日有市民朱善民等具状法院,文中竟有‘我佛何辜遭此摧残’句,更属荒谬。敞会查翁仲原为汉代以来墓道之点缀品,与佛教绝无关系,今无知者将翁仲与佛教混为一谈,未免混淆视听,玷辱佛教,敞会同人难安缄默,特为申明,并祈昭示社会俾正视听。”才得以拆除(《弄堂-上海典故》),这个荒唐的迷信活动从此匿迹。随后花会活动北上传至天津、北京以至内地。不同地方开字花的方式会略有不同。
以观音为会首的花会书
花会在传入上海之时,由于上海当时佛教盛行,为招徕信佛的妇女参赌,赌场的主持者将原来在广东形成的与古人名相对应的动物精怪做了一番调整,除了动物之外,新换入了“老僧”、“尼姑”、“小和尚”这三样。此外,不再将观音设为会首,而是改为“林阴街(鸭精)”尊为花神,取代了原来观音的位置。参赌者按门押注,押注多少不拘,押中者可得押注金额数十倍的利益。清•俞樾《右台仙馆笔记》卷十二:“黄岩县中盛行花会,花会者书三十四古人名,任取一名,纳之筒中……于三十四人名中自认一名,各注钱数投入柜中,谓之纳花会。所认之名,适合筒中之名,则筒官如其所注钱数加三十倍以酬之。”
押注单母版
晚清其他地方的花会赌博与广东、浙江、上海、汉口等地大同小异,如天津,戴愚庵《沽水旧闻•志花会赌》载:“庚子先之巨赌,以彩票为最。用六骰掷点,点之最多者为头彩,获万元。赌者举津若狂,官府病之,出示严繁。设彩者,不得逞,改设花会赌。此赌毋庸赌者集台,只由设者暗中办理,赌者静候报单,胜则由会中送款,私相接受,不动声色,官方欲禁之莫由也。其赌法系属三十六门宝,内容实费组织。盖选古人三十六……会中招募闲汉,供游说介绍之役,曰跑风。将印本及题目并单张表格,送诸赌者之家,由赌者随意欲押那门,便在表格内填明押若干钱,并书明押者姓名住址,连钱一并交付跑风者,跑风监督揭晓。其开会手续系于未发表格之先,书明所开代名于一素幅上,此素幅俨然未曾写画之挑山。书毕加封,锁于柜中。众跑风见手续完毕,始分头招揽赌者。至开会时,由主人启锁,悉代名于壁间。众跑风者对开出代名,凡与本人承揽者符合,即向主人领款。每注一金,赢三十六金,跑风收没六金,以三十归赌者,后再向赌者索谢。赌此者妇女占多数,跑风者日以某太太获几千,某小姐得几万之虚词,接门鼓吹。爱财为妇女天性,典钗质钏为之,不胜,举债亦为之。因此夫妇失和,自寻短见,或被出大归者,不一而足,为害闾阎,莫此为甚。官厅虽有所闻,然查缉不易,直至庚子战事发生,其风始煞。”
押花会印章
清季汉口的花会与上述各地大同小异,其投注对象三十六门,“有人像、动物和题纸又名纸头,作为引人入迷的赌博工具。”“花会的总机构‘大场’,……大场的组织有‘分场’、‘航船’临时摆桌子,收打花会钱的场所,‘划子’行走街巷,向猜花会的送题纸、收钱等名目。”
清光绪六年十一月二十日的民间笔记本《三十四名花会》全程记录了当年的种种:“插花殿、经堂下等各庙有花会之局,啸聚众人,日标一名,视资本多寡,胜负赔三十倍。为首者曰花会司,设太平、根玉等花会神名,共三十四签(内有二神不开)。会所都择祠堂、庙宇等,俗称花会坛。挑一神名,藏于筒中,高悬会所,曰挂花会。赌者自认一名,各注钱数,投于柜中,若中,即得三十倍之利。坛主等赌众押定,将筒当众解开,露出花会神名,称开花会。开后则收进输者押注,赔付赢者钱钞,曰吃筒。赌者为了祈求押中,拜佛求签,广取征兆,俗称盘花会。”
浙江花会的花名三十四门(也有三十六门),《诸暨民报五周纪念册》载:“民国初年,‘花会’流入县境,崇山僻地,日有聚押,出入以千元计。有三十四名目,以其一入筒,各以钱多寡押竟,发之,中者获利32倍。于是乡民野宿露寝,祈梦问卜,冀得预兆,好事者复编专书以比附之。妇子脱簪珥,男子休业作,奔走问讯,举乡若狂。然犹在近村,不及远地也。有所谓‘长单’者,专为人走押,巡村收钱,日以为常,自是远道不遗矣。然尚不敢至城镇也。其后设‘听筒’以押之,谓己不设筒,听人之筒以为赢负,市肆商场,无不遍及。降神扶鸾,亦有专人,而社会秩序益紊矣。此风民国五六年间最盛,经官绅严禁,风以稍戢。”
花会中的每一个名字都出自民间唱本或小说中的人物,并规定了每一个人物的座位、冲克、败于。每门中各有别名,如某属虎、某属牛、某属羊、某属丐、某属僧、某属尼,五花八门,无奇不有,罗列如下:
林太平,名地,飞龙精,赵匡胤转世,做皇帝,对元贵,坐正顺天申,坐太平,冲吉品,败只德;
林根玉,名素,蝴蝶精转世,太平女吊死鬼,对九宫、正顺,冲合同,败明珠;
陈吉品,白羊精,杨六郞转世,道士榜眼,名岩,八十老人,对九官,冲元贵,败天申;
张援桂,田螺精,李世民,吉品之子,榜眼,名平,对茂林,坐青云,冲青元,败元吉、明珠;
陈逢春,白鹅精,孙二娘转世,援桂长子,文状元,名金,对光明,坐只德,冲日宝,败元吉;
陈荣生,鸭母精,武松转世,援桂次子,探花,名笔,对合海,坐上招,冲安士,败正顺;
陈日山,鸡公精,武吉转世,援桂家中砍柴人,名崇,对天龙,坐元吉,冲天申,败元贵;
陈安士,狐狸精,天尊女转世,半男半女,尼姑,畲客母,名连,对元吉,坐合同,冲太平,败天申;
张元吉,黑牛精,八十老人,榜眼,名炳,对安士,坐青元,冲汉云,败只德;
张九官,猴哥精,三槐之子,饮酒而死,名宰,对根玉,坐井利,冲青云,败坤山;
张合海,青蛇精,乌犬转世,援桂家丁,名丁,对荣生,坐光明,冲元吉,败天申;
张万金,白蛇精,石崇转世,无裤穿,名态,对志高,坐光明,冲合同,败安士;
李日宝,鼋鱼精,李太白转世,哑口人,名明,对明珠,坐茂林,冲太平,败只德;
李汉云,水牛精,关公转世,日宝之子,名声替,对青元,坐青云,冲太平,败只德;
李明珠,蜘蛛精,张四姐转世,日宝之女,名察,对日宝,坐日宝,冲根玉,败只德;
郑天龙,石牛精,杨五郎转世,和尚,名床,对日山,坐坤山,冲援桂,败志高;
苏青元,草鱼精,李元崇转世,名元,对汉云,坐有利,冲天申,败元贵;
周青云,黄牛精,伍子胥转世,主考秀才,名云,对坤山坐汉云,冲志高,败元吉、援桂;
程必得,老鼠精,程咬金转世,名琪,对福桑,坐荣生,冲九官,败合同;
翁有利,白鳖精,姜子牙转世,八十老人,名牙,对只德,坐逢春,冲正顺,败合同;
刘井利,乌龟精,刘知县转世,剃头人,名瑶,对占魁,坐援桂,冲汉云,败元吉;
共江祠,蜈蚣精,土地公转世,瞎目人,和尚,唱道情,名琦,对天申,坐天龙,冲日宝,败元吉;
双合同,双燕精,顾大嫂转世,与正德呈通情,名英,对上招,坐合海,冲汉云,败元吉;
宋正顺,猪牯精,姚光转世,杀猪人,名法,对根玉,坐明珠,冲元吉,败只德;
罗只德,乌狗精,罗韵转世,磨镜人,名条,对有利,坐安士,冲日山,败元贵;
王志高,黄狗精,黄巢番王转世,做贼人,名生,对万金,坐吉品,冲汉云,败江祠;
赵天申,猪母精,赵云转世,撑船人,名钱,对江祠,坐太平,冲荣生,败合海;
朱光明,虾公精,诸葛孔明转世,教打人,名石,对逢春,坐必得,冲志高,败只德;
黄坤山,老虎精,王吉转世,做贼人,名城,对青云,坐元贵,冲元吉,败青云;
徐元贵,蛤蟆精,徐庶人转世,秀才中状元,对太平,坐志高,冲只德,败福桑;
吴占魁,鲤鱼精,吴三桂转世,文武状元,名桃,对井利,坐福桑,冲天申,败汉云;
马上招,猫公精,穆桂英转世,女上将,名桂英,对合同,坐万金,冲安士,败天申;
方茂林,皇蜂精,方茂才转世,和敞烧圩人,名拯,对援桂,坐青云,冲根玉,败明珠;
田福桑,花狗精,阳公转世,和尚,做长工,名才,对必得,坐天申,冲明珠,败只德。
花會中的黃坤山像
三十四门花名中,上六名是陈吉品、陈板桂、陈逢春、陈荣生、陈日山、陈安士,上中两名是林太平、林根玉,上四名是张元吉、张九官、张万金、张合海。右中三名是苏春元、郑天龙、周春云。中中三名是李汉云、李日宝、李明珠。左中三名是翁有利、程必得,刘井利。下六名是王志高、罗只德、赵天申、吴占魅、方茂林、田福桑。下三名是宋正顺、龙江羽、双合同。下四名是马上招、黄坤山、朱光明、徐元贵。
为了能让底层的民众更容易接受,还编出各种歌谣传唱,例如最为流行改编自《十二月花名歌》的《十二月花会歌》:
正月里来正月正,音会老母下天宫,元吉河海把经念,安士姑子随后行。二月里来是新春,天龙龙江跳龙门,跳过龙门下大雨,五谷丰登太平春。三月里来三月三,占奎女子把菜挖,出门碰见林根玉,找到永生配姻缘。四月里来四月八,红春婊子上庙耍,合和兔子头引路,后跟汗云老王八。五月里来五月五,青小姐做媳妇,定打嫁妆陈板柜,定打头面李明珠。六月里来去乘凉,九宫戏子把戏唱,茂先生去看戏,领着日宝小徒郎。七月里来七月七,青元本是胡仙执,八山瞎子来算卦,富孙放牛不信之。八月里来八月八,元桂就把猪来杀,我的东家翁有利,万金财主把肉割。九月里来九重阳,天申打柴下山岗,火官背着机关炮,吓坏坤山兽中王。十月里来是立冬,只得必德回家中,二人同心去偷盗,遇见三怀黑狗精。十一月里雪花飘,出门碰见王至高,上招上了能行马,却把吉品吓坏了。十二月里整一年,正顺打渔回家园,并力挑些万担水,光明剃头过新年。
“花会”游戏在当时盛况空前。玩法各地略有差别,基本玩法是从三十四门中开出一门,用今天的彩票业术语解释,就是“34选1”。但实际上并不是开筒三十四门,而是三十二门。另有两门不开。投注者自由下注,自己封缄。开筒后启封,如果猜中,就赢取28倍的彩金。投注额没有限制,少则20文钱、30文钱,多则几千银元。花会的赌具很特别。三十四个花会名,各自刻写在一根竹木或骨制的签条上,签条的一端有一个小孔用于系绳。庄家要作哪一名,便把它拴挂在一条细绳上。这样的细绳共有三条,用一段小横梁将三者分开。另有一节劈成对半的小竹筒,每半的一端也是一个小眼,分穿在两边的细绳上,合称花会筒。庄家将所作的花名,合在分半的竹筒中,另有一条小绳,用活扣把竹筒捆上,挂在高处。然后,由各赌客来下注,所以也叫挂花会。赌客们下注时,要在单子上的哪一名,哪一组或几组,标出钱数,然后将单子连同赌注交给前台的账房。账房收下单子后,大家便等待揭晓。到约定的时间,爆竹大鸣。由庄家方的人员拉一下捆绑花会筒的绳子,也叫拔筒。拔筒后,两个半爿合在一起的竹筒分开,庄家所作的那个花名,便赫然在目,赌博结果立见分晓。
上海、浙江一带花会的开会者叫“筒主”,每日开筒两次,“由筒主开一门,启包检之,得中者,一赢二十八文”,即28倍的赢利。花会总机关即开筒处称作“大筒”,底下设立护筒、开筒、核算、写票、收洋、看洋、巡风、更夫、航船等职务。大筒之下又设立多个分支机构“听筒”,可代收投注金。由于“听筒”的职务有一定的风险,一般会收取代收投注金的10%~15%作为报酬。此外,花会活动由于被朝廷明令禁止,会场一般都设立在人迹罕至的偏远山区,如1941年—1945年在浙江省浦江县金沙乡马家岭头(现属诸暨)的花会会场,诸暨的紫阆会场、小磨石山与牛头岭(即磨石山会场,现均属盘山村)会场等。营销方式实行股份制。其资本基本为数千银元,尚有后备金数千元,一般有十多个股东,股资不限额,出资最多的股东为厂主(场主)。聘请花会中的老手以及最有经验的人作为助手。在厂外又设风桌十几张,资本多时,也有几千元。凡花会,用银元投注的归厂中,用零星钱币投注的归风桌。花会开筒地点极为偏僻,办厂房屋面积不太大,为二层小楼,但是屋前必须有一个大广场,以容纳四面八方汇集到此的投注者、商贩、闲杂人等。屋门很少开,屋子的正面有窗户,厂主每日将花会名装入一个竹筒,悬挂在窗前,叫“持筒”。早晨和傍晚时,花会厂非常安静。中午时,则极其喧闹嘈杂。开奖时,周边地区五十里之内的居民纷至沓来,花会场里相当热闹,有卖包子、馄饨、水果、糖果、花生及香烟副食品等,人来人往像是赶庙会。厂主则在大广场中摆设糕点、糖果等食品,为投注者提供午餐。投注者将花会名写在草纸上,叫“写波”,名数多少都可以,即投注者可以选择一个或几个人名。但是有头和札的区别,比如“○○一圆”。两个圆圈是花会名,横线上的数目为头,横线下的数目为札。投注者必须填写两份投注单,即一式两份,将其中的一份投入花会厂,叫“进波”,也叫“进风”。另一份由投注者自己携带,作为中奖时领钱的券证,这又叫“对波”。而花会厂中的经办人员在“收波”时又必须给投注者开一张小条,上面加盖图记,作为将来“对波”的凭证。“进波”结束后,厂主指定一人开筒,广场内顿时嘈杂喧闹起来,猜中者自然是欢呼雀跃,没有猜中者则唉声叹气;有的人摔东西,有的人不停地跺脚,顷刻间就各自散去。花会的花筒既开,负者去而胜者留,持着厂里所给的小条,与自有之“对波”,等待厂主的赔付。而看其赔付的手法,也大有讲究。如“有曰啄雁法者,极灵敏,非花会老手不能,盖用此法者为厂中司事。当收波时,人众纷扰,一手接波,一手付小条,而口中尚报某某及某某名头数几何,札数几何,状至宁静,一丝不遗也。又有称雁法者,为预备选择翌日之花会计,恒于夜中为之。”(《清稗类钞》)一些花会厂涉及方圆几十里,不分男女老幼,几乎70%~80%的人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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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花会开筒处是秘密的,一般赌徒不易到场,开筒时,赌客一般都不在现场,因此,花会雇佣了许多人到各家各户招徕赌客,收取赌注,传递信息,这些人谓之“航船”。由“航船”将开彩信息传至各位赌客之中,其分设机构“听筒”亦以“大筒”所开之彩定输赢。航船的人数有四五十名乃至上百名之多,“航船”分为固定和活动两种,固定“航船”一般有一定的场所,有正当的营生。譬如菜场街口的某杂货店,固定“航船”为“大筒”的分支机构,信用较好,大额的下注皆在此处。活动“航船”也被叫做“跑封”,由一些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充当。“航船”挨家挨户收取赌注,并在开筒后将赌彩送到中彩人的手中。“航船”并不在赌局里拿工资或津贴,他们的收入是向中彩者讨得的几个“喜钱”,一般为中彩金额的10%~15%。活动“航船”中还有男女之分,“男航船”负责招徕商号、铺子里的商人、茶馆中的茶客、店伙们以及小手艺人参赌,“女航船”则出入于高门大宅之中,引诱宅中女眷、女佣、女厨、老妈子、小丫头出资入赌。另有称“快马”者,即骑自行车传讯者。
花会有其独特的吸引力,一因中的后,一可得二十八倍之利益(按上海花会,一钱中注,可得二十八钱,“听筒”为招揽主顾起见,生意做得迁就,赌客可以九折或八五折下注,“听筒”解入总筒,则赌本可以八折计算。);二是门槛低,因数目不论多少均可下注,且下注时不须出头露面,有“航船”按时到门来取。有此几种方便,故酿成此不可收拾之花会狂赌。《射鹰楼记诗话》云:“花会之设,率众猬集,聚啸山场,不下千人。压会之人,不用亲至其所,惟着人走信通风,往返奔命,直达人家闺阃。士农工商,悉弃其业而甘受其愚。迨至亏输累欠,往往轻生自尽,或有为势所迫,男则为盗,女则为娼。”清末发行量最大的《申报》曾报道:“凡有花会赌厂设立的地方,其周围数十里的人家,不论贫富男女老少,几乎十之八九,无不参加,一家之内,父子婆媳亦共同会商下注。” 有些妇女为了中奖祈求神灵保佑,到处求神拜佛;有的人精神恍惚,心理失调,甚至自杀;有些人长期投注不中,导致倾家荡产……
在赌局中,坐第一把交椅的名曰“老师傅”,他唯一的职责是决定每日早晚两场各开36门中的哪一门。当筒主选择好打花会会场之后,就会选择一个信得过,且有一定易理基础的人作为“老师傅”。在花会赌场设在有二层堂屋之处,堂屋之上有小楼阁,楼阁地板中间开一洞,一尺见方,跟堂屋相通,小楼阁从洞中吊下来一只箱子,叫“彩筒”。堂屋的楼梯用横卧的门盖住,并且上锁。楼梯边有护筒两人守护,任何人出入都必须得到筒主许可才行。花会期间一般每日开筒两次,午后一回,夜间一回。同时为了防止泄密,以及“老师傅”串通亲属,又或被人威胁,或者被人重金收买等种种作弊,“老师傅”的身份一般外人难以知晓,做筒期间“老师傅”独居小楼阁,每日不到第二次开筒不得下来,也不得与任何人接触。每天上午,“老师傅”在三十六门中提出四门(早晚各二门),叫做左右“门将”。“门将”一般是前两天开出的门。开筒之前悬挂总堂提醒大家不开。在余下的三十二门中,任选一门装入彩筒,封固、签字、插花、披花,自小孔悬挂而出。为了趋吉避凶,做筒一般遵循阴阳历法五行冲克等理论,譬如子日不开马(光明),丑日不开羊(吉品);日筒照例不开陈日山(鸡),夜筒不开王坤山(虎)等等。当然也可以不遵此例,出奇制胜。
花会游戏看似公平,实际上在投注和开奖过程中,以盈利为目的的花会经营者为了避免开出投注最多的那一门或吸引更多的人投注,有时会采取一些欺骗手段。而投注者为了赢钱,亦会采取种种手段,花会经营者和投注者相互欺骗,在输赢博弈中较量。花会经营者欺骗投注者的常用骗术主要有以下四种类型:
一是牵驴作戏(上海称为放子)。有些投注者为了能打中字花,经常去当地的庙宇、祠堂等地方拜佛求仙,希望讨个上上签。一些寺庙为此特设了“字花筒”。花会经营者利用一部分人的迷信思想与和尚串通,花钱买通庙中主管“字花筒”的和尚,通过僧人广泛宣传,说某某投注者是哪一天在菩萨面前求的某某字,并于某某日中的彩,同时指使所谓的中彩人去庙中烧香还愿,赠“佑我生财”等匾额,并叫“航船”出来作证。其实,那个中奖的人就是“牵驴”的人。由于和尚、“航船”、“牵驴人”口径一致,人们也就深信不疑。于是,花会生意越做越红火。
二是采用障眼法。花会彩筒门较厚,中间是空的,并夹上薄板,置有弹簧,每次将两个门色的字,各卷成一卷,一卷投入箱中,另一卷夹在中空的门里,再加锁,加封条。到了“截流”(停止购买)时间,如果投注者购买最多的门色与彩筒箱中的门色相符,便弹出夹杂中空门里的字色,使投注最多的门色落空。开筒时,有多名“护筒”(打手)围着,加上燃放鞭炮,场面混乱,容易做手脚,很难被投注者发现。如果筒中和夹门中的门色投注者都很多,花会经营者有时候会采取一些无赖的办法,比如暗中指使一些人假装抢劫,将彩筒抢走,花会经营者乘机吞掉投注者的资金。有时候为了维护信誉,也将投注资金返还给投资者。花会经营者开投注最少的甚至是无人投注的那一门,则投注者的钱财就落入花会经营者的手中,行话叫“放空门”。
三是故弄玄虚。花会经营者找人编写一些字谜,让人们猜。比如“立刀加个口,打一字”、“赵福兰拉东洋车,打一戏名”、“阳春烟景大块文章,打一个古人名”。又如字谜诗:“天赐贫人一封金,不用竞争二人分;彼此分得金到手,一切谋望皆遂心。”和现在的彩票市场,有的彩票站主也编出一些类似的玄机字谜一样。这些所谓的玄机字谜都是一些模糊两可的语言,根本没有实际的内容,也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实际就是一种骗术。
四是制造假象。花会经营者重在出码,通常在家里供奉花会神,日夜香火不断,声称每天要出何名何姓花会,完全是神灵之意。然而,其意图是给投注者一种心理暗示。花会经营者必供奉本村社主、土地、山神以及其他备受当地人认可的神仙、菩萨等仙佛,平时总在供桌前烧香和烧纸币,烟火缭绕,终日不绝。每天早上日出时,还要焚烧草鞋,一般需30双或40双草鞋,以敬奉花会鬼神,同时还会祝祷花会鬼神说:“各位神仙此去,途经各个村庄时,一定要托梦给村里的人们,告诉他们明天开什么花会名,对有钱人要诓骗他们,让其上当,对穷人,要让他们相信。”焚香祝祷仪式结束后,再焚烧纸币。而村民也往往在梦到一些古怪的事物后,会告诉别人自己做梦的内容,请人帮忙分析是什么花名。此外,做庄的还设置“九官殿”,把屈死的鬼、被杀死或受伤死的鬼都召到九官殿供奉,其目的是不让外出泄露筒里放的字。
曾有人作诗揭露花会骗术:“赌博从来尽是欺,况且花会更离奇。”如王钝根在《百弊丛书》(中华图书集成公司,1919年版)花会的内容中就对大筒、听筒、航船的种种作弊以及欺骗作了详细的描述。
除此之外,投注者也会设局欺骗花会经营者。《清稗类钞》记载了一个典型的骗术案例:广东潮州有一位老妇人,长期投注某一门花会名,总也不中,但她仍不放弃。有一天,她扬言说:“我明天把三十六门全投了,还能中不上吗?”于是,携带36封银子前往花会厂投注。和花会厂主约定,不得在开奖之前启封。花会厂主在清点时发现只有35封。老妇人称一定是在来的路上丢失了,坚持投剩余的三十五门,并说丢失的那一门不会开出。花会厂主暗地里派人去老妇人来途中寻找,居然拾到了,打开一看,正是她平常所投注的那一个花会名,大喜,就决定开这一门。老妇人得知开奖结果后,急忙赶到了花会厂,打开了35 封投注花名,结果全都是以前投注的那一门。原来,老妇人见自己投注长期不中,便设计骗花会厂主。老妇人购买的三十六门都是同一门。用现在的彩票业术语解释,就是同一组号投注了36倍。即便丢失了一封,还有35封。花会厂主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老妇人骗了。为保信誉,只好向老妇人支付了30倍彩金。老妇人一下子中了投注额1050倍的奖金。还有的富人在投注时为了防止花会经营者作弊而“放空门”,这些富人就把巨额投注资金连同所投的花名封在一个包里,亲自放入花会筒。花会主也不知道所投是哪一门。开筒时,如果中了,富人就会打开包;如果没中,富人就会默默离开。这种做法用行话说叫“打封包”。
而更多的投注者则选择了祈求鬼神,于是巫术神棍盛行,为了能押中,参押人员三五成群,托梦求神、拜佛卜卦、看相摸字,千方百计寻觅押中之名。譬如梦见飞龙则买太平、早起逢鼠则买必得。或架锅于火上,加水,锅四周用三十六门花会名绘制成图,待水开放入鳝鱼一尾,鳝鱼头指向何名即买何名。又取田螺一个覆土钵内,周置三十六门花名,烧香祈祷,去钵后田螺爬向何门即压何门,又或把三十六门花会名包入汤圆之中,下锅煮开,取先浮起汤圆之花会名。又或去新葬的坟墓,梦中请教亡灵翌日何门则买之,谓之祈梦。或窃取骷髅以归,置于枕畔,焚香虔祝,以乞梦示。又有以纸旗三十六面,上书三十六门名目,深夜于坟山之中,设立香案,插旗于周围地上,焚香祷告。此时四周沉黑,如有风来,吹倒某旗,翌日,即以重注打某门。又有些投注者会在家里供奉一尊自己信奉的“像”,早晚祈祷,以期得到保佑。如果中奖了,就会用酒、牲畜等物品敬奉;如果没中,就会往“像”身上泼大便和尿水,甚至痛骂并用刀把它砍了,或者挖去眼睛,或者砍掉鼻子,或者拦腰砍断,或者剁去手和脚,然后扔到厕所里,如此做法是由于它不灵验而改乞求为恐吓神灵。浙江使用最广的方法为“刨镬脐”。其法是将用过的镬带到鬼神必经之路,一般为三岔路口或者墓地,墓地则选择横死或者新葬的为上,最好是新吊死的墓葬旁边。将铁镬倒覆在地上,用镬戗(锅铲)沿着锅底顺三圈、倒三圈刨下镬煤。当镬拿掉之后就留下一圈黑色的煤灰,据说吊死鬼最喜欢这个圈,因为其可以作为套人代死的法宝,刨镬人以此作为条件要吊死鬼讲出此次花会的花名。据当事人讲述相当灵验,但是此法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吊死鬼是恶鬼,要是先拿到这个煤灰圈,就会反目无情,将刨镬者套去替死。因此有老于此道者,在刨镬过程中,先将一脚偷偷压在镬下,当吊死鬼讲出花名,来拿煤灰圈之时,就提镬抽脚,破坏这个煤灰圈,使得吊死鬼无法使用。而浙江义乌花会投注者的做法更为恐怖,会找一具死尸,砍下头颅拿回家蒸,称之为“点花会”,说这样可以百发百中。如施鸿保《闽杂记》所言:“闽中花会,无处不存,因而鬼卜之风亦盛。花会有三十六门,每门有一名字,每一名目皆有一鬼。如明珠为缢鬼,必得为男缢鬼之类,士人皆熟知之。凡打花会者,往往于丛冢之中,露宿达旦,是晚所得梦兆与何种鬼相符者,即以孤注博之,必可获中。得中以后,即以酒食祭之。洪山桥附近有官山,丛墓如麻。有一孩尸为野犬所啮,仅余头臂,有一人即以香烛祭祷,用锦被裹之家中,默数由山至家之步数,用三十六之数乘之,余数若干,即打花会第几门,居然获中。南校场行刑时,有人持秤而待。钢刀即下,人头落地,此人赶紧捧其首级,用秤秤之,约若干斤,即打花会第几门。”“闽省上府各县往往有奇案。此等人以卖鬼卜为业,挑一香担,担上有极小之神龛,游行各村。凡打花会者,闻香担至,必就神前问卜,以定宗旨。每卜一次,得钱十余文。……闽人家家有神像,多或二十余尊,少亦七八尊,皆供于厅堂。”
又如浙江省诸暨市陶朱街道汪家桥村刘某,出生于1917年。1928年左右,时有浬浦乡磨石山村设立花会会场,参与者甚众。汪家桥村大部分人参与到了此次打花会的赌博活动中,由于前几次打花会下注基本打空,于是采用一种鬼上身的巫术(降童)来下注。大致程序如下:先集中村中所有10—16岁的男童,通过计算初步筛选出八字属阴的人,然后在祠堂中焚香念经,彻夜不眠,观察选中的男孩,谁能最先进入一种入神的状态。之后选择了刘某和另外一人进行胆量和机灵度测试,最终刘某胜出成为降童。成为降童后就开始招神,用朱砂在黄表纸上画上身符,念咒祈祷焚化后清水吞服,如果其时有神上身,会感觉到后腰有异物大力进入体内,进入之后再次焚化开口符即可通过降童之口来询问鬼神,降童结束后再次焚化退神符送走鬼神。上身的鬼神五花八门,如关公、哪吒、地母娘娘、判官以及逝去的故人等。而每个鬼神都有自己的特长,有擅长医术、占卜、预测等。据说其中最为灵验的是横死之鬼。由于对此次花会极为重视,恰逢其时邻村有一人为石宕塌方压死,于是就成为了招魂首选。刘某孤身深夜去石宕,用了两天时间招魂成功,众人许以花会之后为亡灵超度作为条件与此野鬼达成契约共赴花会。不知是否巧合,此次花会得以压中花名,致使“筒主”赔付了所有底金之后尚亏欠甚多,此次花会不了了之。之后依约请道士为此鬼作法超度。
而当时应运而生的《致富全书》的小册子,则是打花会的福音书。作为一本专门解读花会内容的册子,上面的内容五花八门。此书以观音为会首,加入三十七门花会名的解读,今列举一二例如下:
定国,林太平,名地,又名帝,会稽人,梁武帝曾孙,富贵人家,日本皇帝,号太平。在位三十五年,先为贼首,后归花会。
以上为林太平的传记,又称林太平,号丰年,飞龙精,太液莲。
《致富全书》中的传记
如果梦到太岁、两根旗杆、六十四钱、吃鸡蛋、两肩有刀伤、五谷丰登、刀枪入库、放马南山、夜不闭户、城门大开、海波不扬、万国来朝、黑龙在天、平口的花瓶、平洋的树木、船蛇盘山、久旱逢雨、麒麟出现、秦叔宝买马、人穿着裤子仰睡、赢钱很多、女将军天下太平、富贵太平钱、放尿、狗在旷野平洋行走、大军凯旋归朝、田中稻生两穗、吃馒头、牡丹花、苍龙、花瓶、伞、藩王、女王、吃柿子、家鸭蛋、平原。则判定为太平,教此门买之。
又巫山云雨,陈安士,名莲,又名达,玉山人,元贵的妻子。半男半女,容貌姣好,开豆腐店,被九官强奸,攀桂代为伸冤,九官被杀后,出家为尼。
以上为陈安士的传记,又陈安士,号隐者,狐狸精,学士兰。
如果梦到斋堂、乌云黑暗、背后算计、私情、磨豆腐、尼姑抄化、妇女戴帽、女穿男鞋、男穿女鞋、吉字没口、名士聚会、女人精泄、三姑六婆、男女分手、家中平安、女子带斗笠、儿童吵闹过、男子怀孕、佛堂念经、男扮女装、妇女相逢、被人强淫、莲花出水、吊死的道姑、削发的尼姑、奉祝香火、人在黑夜行路、隐居在庵堂、女乞丐、尼姑庵、流水、戴笠、豆腐、莲花、道姑、太监、平胶、莲子、强奸。则表示为陈安士。
又有铜人图,全身部位用花名标注:音会、太平、艮玉为额;安士为颊;日山、攀桂、逢春为左耳;元吉、三槐、九官为右耳;天龙、必得为左右肩;汉云、曰宝、明珠为胸;人生、合同为左右上臂;吉品、合海为左右下臂;火官、万金为左右掌;有利、井利为左手指;青元、青云为右手指;江祠为肚脐;正顺、茂林、伏桑为下腹;上超、占魁为左右股;志高、光明为左右胫;只得、元贵为左右脚趾;天申、坤山为脚后跟。
花会书中的方位图
又以罗盘的十二地支来表示花名:子(音会、太平、万金)、丑(日宝、吉品、艮玉)、寅(汉云、攀桂、占魁)、卯(光明、逢春、明珠)、辰(天龙、人生、有利)、巳(安士、井利、必得)、午(坤山、合同、日山)、未(三槐、正顺、只得)、申(上超、青云、九官)、酉(火官、伏桑、青元)、戌(元吉、茂林、志高)、亥(江祠、天申、合海)、中央(元贵)。以上亥子丑为朱雀、寅卯辰为白虎、巳午未为玄武、申酉戌为青龙、余下居中,三十七门皆以阴阳五行分割。占卜中依据天干、月令、日神冲克,朔晦避让,妖怪之后出神仙、恶人之后出善人,配合梦象等作为参考来确定花会名。如此种种,可谓心劳日拙,绞尽脑汁,再不言他了。
虽然花会之害尽人皆知,但是知虽知了,陷溺者仍然触目皆是。此什么缘故?因为在赌博中,参与者的侥幸之心和贪得之念已成为弊病,此所以到了现在,赌博依然如狂潮般的泛滥而不可收拾。
其他赌博只害及上、中两层社会,花会之害,毒入下层民众。因一物不知之佣仆和只有几只铜板的贫民,都踊跃加入做输赢。且明知有三十六门之多,难以打中,于是想入非非,求神拜鬼、祈梦祷佛,甚有露宿郊野、伴棺酣睡,以冀鬼神之指示,达发财的迷梦。更且愈输愈迷,愈迷而愈不醒悟,末了,家产破尽,债台高筑,无面见人,只有死路一条。
由于花会的社会危害极大。早在乾隆四十四年(1779)就将开办和参与花会活动的人入了罪,写进《大清律例》。当时,官府在福建拿获花会设局者,将其发配到边疆充军。同伙(如股东)施杖刑100下、流放2000里。财务、业务员等人员,施杖刑100下、徒刑3 年。被诱骗加入花会组织的人,处以枷号刑罚3个月,满日施杖刑100下。对于律例中没有涵盖的,另立名目聚众博彩,人数在30人以上,游戏与花会本质相同的,均按照律例对应条款法办。如地保、汛兵等公务人员受贿包庇,罪同设局者,依法严惩。如数额极大,从重处罚。如知情不报,虽没有受贿,要定为从犯,施杖刑100下、徒刑3年。如官员失察,施杖刑100下,给予革职处分。不过,文官和武官都失察,则分别议处。如在10日内拿获案犯,可免去处罚。倘若规避处分而隐匿不报及故意纵容花会活动,经上级查证属实后,予以革职。《大清律例》主要从设局者、坛场、器具三个方面禁彩。关于投注者则具体分为旗人、民人、官吏、其他人等几类。坛场分为固定坛场和流动坛场。处罚最严厉的是花会博彩器具。为了落实法令,清朝实行长官负责制,层层追究责任,给予罚俸禄、降级、革职、判刑等处罚。查获制造花会博彩器具的官员甚至可以连升两级。
乾隆以后的各位皇帝,也都严禁花会博彩。道光、同治、光绪时期,朝廷针对花会博彩活动制定了专项条款。
清代的禁赌碑
《清光绪实录》记载,光绪五年(1879)五月,两江总督刘坤一上奏,揭发广东在籍主事吕元勋,身为缙绅,胆敢庇匪,在家开设花会总厂,诱赌渔利,后被朝廷革职拿问。吕元勋是同治四年(1865)三甲第十八名进士,钦点刑部主事,签分山东清吏司。可见,清朝统治集团在打击花会博彩方面可谓绝不手软。《钦定大清刑律》规定,发行彩票者,处四等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并处2000元以下罚金;为买卖彩票之媒介者,处五等有期徒刑或拘役,并处1000元以下罚金;购买彩票者,处100元以下罚金;因而得利者,处其价额两倍以下、价额以上罚金,若两倍之数未满100元,处100以下、价额以上罚金。涉案公职人员还会被褫夺公权。这标志着清代将禁彩纳入到近现代法律体系之中。
清代钱泳《履园丛话•卷七》记载,花会所用筹码成为一般等价物货币,道光二十八年(1848),浙江慈溪县令捣毁了一个花会场,次日清晨,城中绅士全来拜谒,把剩余筹码给县令看,问筹码还能否流通。说以前大筹1000,小筹500,可赎买和购物,商家认筹不问人。县令感慨“是何世界哉”。
清末的禁彩法律大致沿袭了康熙、雍正、乾隆等时期制定的律令。尽管乾隆时期对花会博彩采取了严厉的禁止措施,但其泛滥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等到了道光、同治、光绪时期,战事、灾害等祸事不断,朝廷无力规制花会泛滥之风,无奈只好减弱对花会活动的打击力度。
辛亥首义之后,也是以法律惩治赌博为其禁赌首要,厉行禁赌。汉口军政府成立仅十余天,便颁布法令,谕令本署军政人员改去“冶游聚赌”的恶习,如有违者将“按照军法从事,定不姑宽”。上海,辛亥之后,沪军都督陈其美不仅严戒革命党人不要参与赌博,而且在社会上实施了若干禁赌举措,以期扼止日盛一日的聚赌之风。他不仅颁布了禁赌告示及劝诫禁赌的六言韵示,而且还照会各国驻沪领事,要求租界不准华人赌博,以防在禁赌风头上赌徒转移。在广东,民国纪元之初,胡汉民、陈炯明选长广东军民二政,对于赌博,特为严禁,犯之者以军法从事。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百废待兴之际亦不曾忘记禁赌。1912年,内务部颁布法令宣布在全国禁止赌博。认为“赌博陋习,最为社会之害,律法在所不禁”,提出“无论何项赌博,一体禁除”。除此之外,先后颁布的法令还有1921年2月9日“陆军部通饬各军队严禁军人冶野聚赌文”;□月7日,“内务部请大总统查禁赌博陋习及禁售各种赌具呈”等。“内务部报告禁赌呈”在当时法律不健全的情况下,无疑具有准法律性质:“赌博为巧取人财,既背人道义,尤于现实民生多所妨害,亟应严厉禁止,为我共和国民祛除污点。现经本部分咨各部、各都督,并饬南京巡警总监暨南京府知事切实执行,无论何项赌博,一体禁除。凡人民宴会游饮集合各场所,一概不准重蹈赌博旧习。其店铺中有售卖各种赌具者,即著自行销毁,嗣后永远不准出售。责任各该地方巡警,严密稽查。倘有违犯,各按现行律科罪,以绝赌风而肃民纪”。1928年,民国政府颁布《中华民国刑法》,在法律上有所规定。如其《违警罚法》便明确了对赌博的处罚办法。一些地方政府也曾有过大张旗鼓的禁赌举措,如广东省政府就先后于民国九年、十四年、二十五年数度发起禁赌,其中二十五年的禁赌运动声势最为浩大。在当时,华、租界当局对于禁止花会很为严厉,报纸上面常常可以瞧见,如某花会被捉,某听筒被拘,某航船被捕。不但如此,公共
1915年淞沪(上海)警察厅厅长徐国梁关于查办花会案签批饬文及上海镇守使批复回函。
租界每逢探捕检查(即“抄把子”)行人时候,倘使在身上抄出一张花会纸,就要拘解法院,依法惩办。如《广东省政府咨财政部为查禁花会文》查禁昌乐县厉行禁绝昌乐花会泐石示禁的条文。又有跨区查禁花会的《江苏交涉员函上海临时法院请查禁花会文》等种种禁令。1934年9月10日《大公报》刊文公告《打花会者处死刑》:“南昌行营为促进新生活运动,鉴于全国毒氛弥漫,乃有严禁烈性毒品暂行条例之颁布,是为禁毒;其后又有取缔娼妓,勒令检查之举,最近又有惩治特种赌博暂时条例之颁布,如是烟娼赌三害,将不复如前之肆虐矣。兹悉该项条例,已颁到平津,对打花会者,无分首从,一律枪决。”禁令如此其严厉,可是这个大害仍旧未见得消灭和减轻。例如,当时《上海特别市公安局业务纪要》发布的一则公告:“查花会发源于甬,盛行于沪,其大筒机关向以租界为护符,而设此大筒机关之人又皆为沪上极有势力之土豪。流毒数十年蔓延行省,而其中受毒害者厥惟妇女,坚持迷信,不惜牺牲,或入庙烧香乞灵于木偶,或不畏多露祁梦荒郊,不独丧财毙命,且常羞愤自戕,败俗伤风莫此为甚。值此党政刷新之际,讵容若辈混迹其间,惟事有本末,水有源流,若不揣本而欲齐其末,是犹绝流而未塞其源,徒劳无功,鲜克有济。查沪上唯一之大听筒,向设公共租界猛将弄内,为虹口捕房辖境,输赢之巨,开销之多,实足骇人听闻。以前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亦曾与公共租界会审官关炯协商密捕,至则空无其人。其消息之灵通殊出人意料者,盖不独
虹口一带,沿途布有密探,即租界各机关中难保无充其耳目者。在此间,甫经举足而彼处早已遁迹。然此害不除,沪患不已,纵对设听筒者充航船子者打花会者施以极严厉之刑罚,亦未必有何效果。非先与捕房西捕头密商倘能得其同意,不难一举成功,则余之枝枝节节虽不芟而自萎。惟对于官警缉获花会及他种赌案其惩奖章程实有妥为拟定之必要,颁发奉行,信赏必罚,则花会及其他各种赌博应可逐渐减少,而沪上治安亦得借以维持。”从中可以看出禁赌之难。有如当时浙江省诸暨县,亦禁赌不绝,特别是磨石山以蒋十一胡老为首的花会之赌。浙江省府曾令诸暨县政府稽查相关人员归案,并令浦江富阳两县警局协同缉拿。但是因为磨石山在国民政府中做官的人多,关系网错综复杂,此案不了了之。时任诸暨县县长王超凡没有办法,就写信给时任陕西省省主席蒋鼎文。蒋鼎文也是磨石山人,这时他不但是陕西省主席,还是国民党第十战区司令长官。王超凡向蒋鼎文痛陈诸暨赌博之猛、之害和磨石山的花会之赌如不能禁止,则全县之赌难禁的利害关系。蒋鼎文回复了一张手谕:“今后如果还有人打花会,做庄设筒,立即逮捕法办。”这样,诸暨的花会赌博才得以消退。直至抗战期间,政令难行,花会这一赌博活动又死灰复燃。
关于磨石山花会的协缉通告
然而,奇怪的是,民国政府一方面禁赌,一方面却又或公开或变相地鼓励并卷入赌博活动。1927年之后几年间,广东省财政厅效法张之洞、陆荣延,几次公开招商承办番摊、山票、铺票等赌博项目,藉此增加所谓“防务经费”。上世纪20年代,中央政府则在全国公开发行所谓“航空公路建设奖券”,并将其独家发行权委托给“上海闻人”金廷荪开设的大运公司承包。是时,当局广开宣传机器,报纸刊登巨幅广告,马路街道两侧竖起高大的广告路牌,“中航公司”的飞机四处飞撒传单,一时举国上下,沸沸扬扬,购彩票,盼中奖,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尽管当时的传媒给奖券发行披上了支援国家建设的漂亮外衣,但仍掩盖不住赌博骗人的真正本质。除了政府大得其利,承包商赚了三十多万元外,广大购买者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唯一一位中奖者得奖后还怕流氓所害而不敢去领取奖金。
民国二十年发行的救国航空券
直至1949年之后,在中国大陆禁绝字花。民间花会赌博这一陋俗才得以断绝。但近年在一些地方,字花又再死灰复燃。目前中国大陆有些不法之徒就是用这种字花,作为香港六合彩的外围黑庄予以诈骗。在香港,政府为打击字花,在1975年起开办六合彩奖券开彩,把民间的非法活动加以规范,得到的收益则拨作慈善用途。到了1985年初,广东省也开始在全省范围发行彩票,开创了建国以来首发彩票的先河,规范了民间的非法字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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