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努力让蔬菜走出崇明岛

这是蔬菜在基地的最后一环，公司负责人张杰丝毫不敢分神，他要赶在蔬菜集装箱卡车到达前，完成装箱。装车后，这些蔬菜将运往上海市区部分街道。

“崇明区是上海最大的蔬菜基地。”崇明区农委相关负责人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封控前，崇明区平均日上市蔬菜1000吨左右，占上海地产蔬菜日上市总量的五分之一，生产的蔬菜以菠菜、青菜、空心菜等绿叶菜为主。封控后，区内大多数经营主体停摆，区农委确立16家蔬菜保供企业，向全市部分社区配送蔬菜。

面对庞大的需求量，崇明一些合作社、蔬菜企业运作模式发生转变，一颗鸡毛菜从崇明走上市民餐桌也更波折。

cms-style="font-L strong-Bold">比封控前更忙碌

疫情下，崇明各蔬菜市场关闭，销售链断档，供货压力几乎全部倾注到16家保供企业上。

“保供企业的每日出货量基本比封控前翻了一倍。”崇明区农委相关负责人表示，初步统计，4月1日至今，崇明全区蔬菜上市供应量为3.9万吨。

保供企业筛查严格，需要供应链完整程度高，加之要拥有生产基地、包装流水线及物流能力，这些区农委会优先考虑。同时，依据保供防疫政策，所有参与生产的员工必须闭环管理。“吃住都在公司或基地，每天上午测一次抗原，下午测一次核酸。”上述崇明区农委相关负责人说。

经过一系列审核，张杰的公司成为保供企业。张杰介绍，通过区农委跟各个市区商委对接，深入到社区、机构，有效打开了街道跟居委的渠道。

封控后，由区农委统计种植面积、种植品种、种植产量，并设定每天的指导价，平衡生产基地价格。根据社区的反馈，张杰公司推出崇明绿叶菜套餐，蔬菜主要是社区团购零售，还有和其他合作社合作供应的蔬菜水果大礼包，包括10斤各色蔬菜、30个鸡蛋、4个咸鸭蛋、2个苹果、2个橙子和2包榨菜，再赠送葱姜蒜，售价150元。

张杰把基地产品整个销售过程细化，分区发送。每天清晨合作社仓库便一片忙碌，蔬菜加工包装后，由持有“绿色通行证”的司机和车辆，不分昼夜运往市区。

其他保供单位情况相似，合作社面临人手紧缺、运力匮乏的现实问题，他们比封控前更加忙碌。

3月中旬到现在，崇明果园专业合作社负责人王波和30多名工人一刻不停歇。封控后，合作社还抢种了300亩生长周期较短的绿叶蔬菜。

王波说，每天早上5点到晚上12点，他们在蔬菜基地内，将新鲜的青菜、杭白菜、芹菜、番茄、黄瓜等十几个品种蔬菜采摘装筐后，直接配送到崇明乡镇村居、敬老院，部分送往市区，每天供应的蔬菜达到20吨左右。

同为保供单位的齐茂粮食合作社内，全自动加工包装流水线每天打包运输大米最多七八十吨，全自动大米加工机器24小时不间断生产，产量比封控前翻倍，全员满负荷运转。

cms-style="font-L strong-Bold">连根带泥打包

在分拣包装好后，蔬果套菜的还会遭遇“旅途壁垒”。

封控后劳动力缺乏，农民都被封在家，保供单位车辆进入各乡镇有壁垒，首先要有通行证，且一人一车。

张杰公司本身有十辆车，只有五辆车办下通行证，五辆车又是专人专车。车辆在路上，效率跟平时相比大打折扣。司机基本身兼数职，要装卸，又要送货。

第一天，他们从早上7点送到凌晨1点，从崇明开出去的两辆车，一共送20个社区。“从宝山到徐汇到到浦东，送好一个小区再到另外一个。一天七八个小时也只能跑10到13个点，再多的点位就跑不了。”张杰说，司机出一趟车，来回最短五小时，最长要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

由于送达时间太迟，很多居民为了两份绿叶菜，要等到晚上12点或凌晨1点。张杰就采取分散运力的方式，从基地装好15吨后，大车到浦东，再由4到5辆的小车直接在大车上卸货。再由每辆小车跑八个社区，跑完八个社区再回到分发点位，再装八个社区的货。

同时，为了节约人力，张杰决定，先不把采摘好的蔬菜运回车间，直接在基地完成蔬菜标准化过程。以往，基地鸡毛菜产出来带泥土，菜农们会把根全部去掉，菜上的泥土洗净后，再做分拣。蔬菜上长出来的烂菜叶也要去掉，最后一包一包装好。

现在需求量暴增，人力不足，只能省掉一些环节。菜农们把带根带泥的鸡毛菜从基地摘好后全部打包，蔬菜送到老百姓家里需要自己洗，自己去掉根部。

看似标准下降，实际上分量不减，“把五斤做成六斤左右。“张杰称，他们还附上“我是一颗鸡毛菜”的卡片，写道：“这次鸡毛菜都是带跟的，因为人力跟时间、时效性上的要求，我们把标准下去一些，但在分量上请消费者尽可能放心，分量上没有短缺。”张杰说，这样的处理对大多数消费者来说也能接受。

cms-style="font-L strong-Bold">为输出更多做准备

重压之下，暴露出问题。人力跟不上，蔬菜采摘量变少了。

平时，张杰公司一辆车装卸量是30吨左右，一共有六个班员工，每天出货量在80吨左右。封控后，人力不够，生产基地产采摘量变得更少，“原本来召集一批人可以一天出十吨，现在的人力只够出两吨。”

3月20日到4月10日左右，分拣工作人员都做到凌晨一点，第二天3点半又起，“整个量确实跟不上，他们赶出来一点，我们能多运出去一点。”张杰说。

他回忆，三月初，菜农们在基地，场面非常壮观，“有上百号人在装袋”。他们把蔬菜采摘下来，直接按照标准称重、装袋。在基地采摘好，没有中间链条和环节，直接装车开往各个社区。

“我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救火队员。”张杰感慨，在最缺乏物资的一天，张杰一共接了360个咨询物资保供的电话。最困难的时候，公司最多的就是泡沫箱，同事们就地取材，在泡沫箱里洗脸，晚上累了加点热水泡脚和洗衣服。

4月19日，张杰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在公司的第29天，吃了兄弟们准备的面和云蛋糕，感谢生活里存在的所有，希望疫情早点结束，希望早点能睡个懒觉。”这段时间，张杰过了40岁生日，也感慨要和同事站在一起，去承担责任。

张杰回忆，有一次，保供量数量较大，将近37000份。这天雨下得很大，一个装运的同事把最后一辆车全部卸完返回崇明，都晚上11点了他还没回来。张杰就打电话问他走哪了，装运的同事说自己在隧道了，张杰听他说话声音颤抖得厉害。对方说自己运输前没带衣服，一天装卸下来都穿着雨衣，很冷。张杰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提前把空调开好，让他回来暖和一点去洗个热水澡。

5月29日，张杰公司基地都在积极复工复产，为更多的蔬菜输出做准备。

责任编辑：吴剑 SF031